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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孩子,一年前,还略显几分稚气和轻佻,不觉也已长大。
&ldo;坐下吧。
&rdo;
赵提举示座。
赵启谟拉过椅子坐下,父子俩面对面。
&ldo;你可知道五年后的你,该有怎样的前景。
&rdo;
赵提举循循善诱,他常叮嘱赵启谟,读书不为父母而读,而是为自己而读,得知道自己因何而读书。
&ldo;到那时,该是在府学里,为功名而科考。
&rdo;
五年后,自己十七岁,已经在府学里就读,为考取功名而刻苦。
&ldo;那么再五年后呢?&rdo;
赵提举的询问,让赵启谟一阵沉默,他未曾想过十年之后的事情。
&ldo;若能得功名,该是双喜临门。
&rdo;
然而,仍旧可以遐想,赵启谟走的是父兄的道路。
&ldo;我再问你,五年后,这位邻家之子呢,该有怎样的营生和处境?&rdo;
赵提举多年当着地方官,大部分时期还是处于流放,他接触过贫民,他知道贫民们的生活轨迹。
五年后,李果十六岁,他大概也仍旧是在给人帮佣吧,每日的收入或许只够温饱。
寒士可以经由读书进入仕途,改变人生,然而李果不能。
如此所得也只为温饱,终日忙碌,也只为温饱,他又能凭借什么,去逃脱固有的命运。
&ldo;大概也仍是给人帮佣度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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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谟感到巨大的悲哀,他没去想过这个问题,太残酷了。
&ldo;那五年后?&rdo;
赵提举为人温和,人情世故却看得透彻。
十六岁的李果,五年后二十一岁,如果他能有余钱娶妻,生育子女,那么他的生活将更为穷困吧。
如果他穷得没有家室,像大部分仆人那般,那么他该是怎样的情况?赵启谟无法想象,他拒绝去思考,成年后,衣衫褴褛的李果,在灾年里备受折磨。
&ldo;大抵,也是给人佣工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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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谟垂头丧气,他已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质问他。
&ldo;你尚年少,亲近邻家之子,并无不妥,只是云泥殊途,终究无法维系,早明白这个道理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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