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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是记忆。
&esp;&esp;他努力睁开眼睛,昏花闪烁的视野里,映着一个提剑的颀长身影。
&esp;&esp;由于夜色深沉,一时未能看清对方的表情,只有对方森然的语声回荡此间。
&esp;&esp;“师尊,一报还一报,受死吧。”
&esp;&esp;对方说罢,举剑朝他猛冲。
他悚然要躲,却仍是动弹不得。
&esp;&esp;剑未至,剑气已先逼近。
&esp;&esp;“青崖!”
&esp;&esp;这两个字虽然清晰有力,却不似人声,更像是动物硬挤出的叫声。
&esp;&esp;紧接着,便是剑气划破皮肉的声响。
尖利的悲鸣传入天际,似是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一晃而过,随即直直的跌落在地。
&esp;&esp;鹿时清想看看那是什么,却骤然浑身一震,喉中不可抑制地发出痛吟,登时喷出一口血。
&esp;&esp;——剑锋刺入他的心房,剑柄握在对面那人的手里。
&esp;&esp;“白团团这畜生,给你挡下了剑气,但……亦是无用。”
那人语气平静,手却在抖,剑也跟着微微颤抖。
这一来,他胸前的伤口更加疼痛难当。
&esp;&esp;浅海处礁石嶙峋,当中躺着一只垂死的白狐。
它胸前被剑气刺穿,伤口直入后背,血液沿着礁石纹路汨汨流进海中。
它一动不动,四肢偶有抽搐,气若游丝。
&esp;&esp;鹿时清想站起来,想抱着白狐逃跑,可惜做不到。
正惊惶间,他听见自己开了口,声音在强劲的海浪拍岸声中,显得有些虚。
&esp;&esp;“怀虚……你救救团团。”
&esp;&esp;握剑的人却道:“此时此刻,难道师尊不是该求我放过?”
&esp;&esp;鹿时清看着他,“那你……会答应么?”
&esp;&esp;男人一阵沉默,手抖的更厉害了。
他似是不敢看鹿时清,却又不得不看。
深邃如夜的眸子里,只有三分不忍,剩下七分全是恨。
&esp;&esp;但已经比刺剑时的完全狠厉强上许多。
&esp;&esp;“裴戾,我……不能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