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不过……她好像很熟练？

&esp;&esp;观察到夏知蔷利落熟稔的手法，冯殊不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个次次遇见都系着领带的男人。

&esp;&esp;他忽然直起上半身，不再迁就任何人。

&esp;&esp;随着这一下，夏知蔷原本有条不紊的动作瞬间乱了套。

&esp;&esp;她没帮人打过领带，昨天才在跟柜姐学来这种基础系法。

头脑不聪明的她，手还算灵活，清晨偷偷练了几次，已然能做得有模有样了，无意间传达出一种熟练的错觉。

&esp;&esp;只是经不住打断而已。

&esp;&esp;将打结了的领带拆开，夏知蔷准备重新来过：“你别动——”

&esp;&esp;谁知，领带被人一把扯开，随之被甩开的，还有她原本搁在冯殊身前的手。

&esp;&esp;对方动作果决，略显急躁，其实收着力在。

只是夏知蔷本来就腿软，又垫着脚，一下在人挥手间被推出了好几步远。

&esp;&esp;她踉跄几下，直到被斗柜拦住才勉强站稳。

她在混乱中看见冯殊似乎有伸手要扶住自己的动作，可等她再看，又觉得对方只是漠然地站在原地。

&esp;&esp;夏知蔷满脸都是无措：“你、你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你是真不知道，还是装不知道？”

&esp;&esp;问出这个问题的冯殊，自己都觉得好笑。

&esp;&esp;夏知蔷被问住了。

&esp;&esp;好像不久之前，孟可柔也问她是真糊涂，还是装糊涂，犀利直白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，轻易就戳烂了那层纸糊的伪装。

&esp;&esp;她自然也问过自己，答案是，她真的不知道。

&esp;&esp;夏知蔷只清楚一件事，那就是，关于季临渊，关于那几年曾做过的蠢事，关于另外一个女孩儿，关于自己作为一个在死神面前插队的偷生者的一切，都不能提，一个字都不行。

&esp;&esp;她太害怕了，害怕因此失去来之不易的，安稳的生活，以及一些深层次的、暂时还没想明白的东西。

夏知蔷如履薄冰，小心翼翼地过着日子，既怕真正激怒了谁，又怕泄露了什么，鲜少有轻松下来的时刻。

&esp;&esp;如果可以，她会选择能瞒多久，就瞒多久。

&esp;&esp;将视线投向鲜少情绪外露的丈夫，夏知蔷憋闷难过得嘴唇都发抖。

她能说的只有一句：

&esp;&esp;“不管你信不信，结婚以后，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，一件都没有。

如果你需要，我可以发誓，要是撒谎了，我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不必，”

冯殊眼色好似罩了层黑雾，“我知道你不会。”

他上前一步，逼近，“但只是这样，还远远不够啊。”

&esp;&esp;夏知蔷急切问他：“那你要我怎么做？只要你提，我什么都能接受，真的。”

&esp;&esp;冯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脸，看久了，那眼神越飘越远，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人。

慢慢地，男人脸上好不容易外露的那点情绪，在沉默中又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。